舒瑶盯着那碗药汤,喉间泛起酸意。
她记得紫冥阁的典籍里提过,蚀魂心经是用活人怨气炼的毒,前两阶段能让人失智,第三阶段……她垂眸掩住眼底的冷光,指尖轻轻绞着袖中帕子——帕子里裹着逆灵散,能分解药液成分。
“这药……”她故意顿了顿,“毒性太强了吧?”
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。”孙御医的拇指摩挲着碗沿,“你不是一直想破解活体兵器的秘密?喝了它,你会离真相更近。”
更近?
还是更陷进深渊?
舒瑶接过药碗,指尖触到碗壁的瞬间,腕上的血痕猛地一跳。
她仰头饮尽,喉间立刻泛起铁锈味——果然掺了人血。
趁孙御医不注意,她舌尖微微一顶,将药液全吐进了袖中帕子。
“如何?”孙御医的目光像两把刀。
“有点苦。”舒瑶扯出个笑,“我去净手。”
她关紧净室的门,帕子上的药液正与逆灵散发生反应。
黑色药汤逐渐变紫,最后凝成一粒血珠——和她掌中的血痕颜色分毫不差。
“加速觉醒。”她低声念出检测结果,后背抵着门滑坐在地。
孙御医果然在推她,推她成为更完美的活体兵器。
月上中天时,舒瑶摸进了密室。
墙上的烛火被风一吹,影子在母亲的画像上摇晃。
她从暗格里取出那套银针,铜锈味混着霉味钻进鼻腔——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,每根针尾都刻着细小的符文。
按照壁画上的手法,她颤抖着将针抵在膻中穴。
第一针下去,太阳穴突突地跳;第二针,耳边响起母亲的声音:“瑶瑶,别怕。”第三针入体的刹那,眼前突然一片白光。
她看见十六岁的自己。
母亲攥着针管,眼里全是泪:“这是最后一剂,能保你二十年平安。”针管扎进她手臂时,母亲的掌心也有同样的血痕,“等血痕现,你就会明白……”
画面破碎的瞬间,舒瑶猛地拔针。
鲜血顺着指尖滴落,在青石板上绽开——是禁室壁画里的符文,暗红色的纹路扭曲着,像在无声诉说某个被遗忘的秘密。
她盯着地上的血图,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。
夜风从窗缝钻进来,吹得烛火忽明忽暗,将那符文的影子投在母亲的画像上。
画像里的女人眼尾微挑,嘴角竟似扬起了一抹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