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县医院淘汰的床品消毒机，八成新。”秦风展开图纸，“改造费比买新的省60%。”

“二手货能用几年？”

“这是设备科出具的剩余寿命评估。”丛丽丽分发文件，“至少五年，正好衔接下个规划期。”

后排突然站起个戴草帽的汉子：“俺家小本生意，用不起机器咋办？”

“手工消毒也行，但要按标准来。”秦风打开投影，“食用碱换成食品级小苏打，浓度控制在3%；晾晒场加装防尘罩，每两小时翻面。”

赵敏皱眉：“达不到现代卫生标准。”

“省疾控中心做过对比实验。”丛丽丽放出数据，“阳光曝晒六小时加定期苏打清洗，菌落数合格率92%。”

王德福突然插话：“俺们再加道蒸煮工序！老祖宗蒸馒头都用笼屉杀菌。”

会议室响起零星掌声，赵敏揉着太阳穴：“试行半个月，但要做到三条——蒸煮时间足、晾晒记录全、每批留样检。”

秦风推开宿舍门已是凌晨一点，丛丽丽抱着笔记本蹲在台阶上。“蒸煮设备统计完了，缺十八套笼屉。”

“镇中学食堂淘汰的蒸柜能用吗？”

“修理工说改个出气阀就行。”丛丽丽划着平板，“锅炉房愿意免费提供蒸汽，条件是给职工家属房通热水。”

“答应他们。”秦风拧开矿泉水灌了大半瓶，“明天你带队去......”

话没说完，手机弹出秋雨燕的短信：“我寄了100箱N95口罩，记得给民宿配发。”他按灭屏幕苦笑，窗外的月光照在晾衣场上，新支起的竹架上飘着雪白的床单，像一片片温柔的云。

消毒科主任老张捏着检测报告直摇头：“王德福家送检的毛巾，大肠杆菌还是超标三倍。”

“不可能！”丛丽丽抓起样品袋，“我亲眼看着他蒸了四十分钟。”

“蒸锅直径太小。”秦风比划着现场照片，“毛巾叠了八层，蒸汽压根透不进去。”

县委书记赵敏的专车突然刹在门口。“去‘山里人家’！”她摇下车窗，“刚接到新投诉，有游客在枕套里发现麦麸皮。”

“这是助眠的荞麦壳！”老板娘抱着枕头不撒手，“俺特意去磨坊挑的瘪壳，软乎着呢。”

赵敏用镊子夹起片壳子：“有质检报告吗？”

“祖祖辈辈枕着睡的......”

“上次说祖传消毒的是你，这次又是祖传枕头！”赵敏把镊子摔进托盘，“统统给我换成无菌棉芯！”

秦风拉住要争辩的老板娘：“镇里补贴三成费用，明天带你去县纺织厂选料子。”

深夜的会议室飘着方便面味，丛丽丽把新方案拍在桌上：“定制两种枕套，传统款加无菌内衬，成本多两块钱。”

“游客多付五块就能选款式。”秦风指着游客问卷，“78%的人愿意为特色体验买单。”

赵敏嚼着饼干含混道：“要是再出问题......”

“我立军令状！”秦风抓过印泥按手印，“半个月内整改不到位，主动辞去镇党委书记职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