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3章 衡水:湖上无波,城中自稳(1 / 2)

我是吴阿蒙。

当我离开沧州那天,天空微灰,渤海湾的湿风仿佛还在耳畔回响。顺着平原的脉络南下,我来到了一个在很多地图边缘位置的小名字——衡水。

衡水,这两个字总让人先想到水,但很多初来者却总疑惑:这座城市,湖呢?水呢?如果不刻意去找,你甚至会忽略它的流动。可正因如此,它便像一处隐秘而深沉的湖泊,不喧不闹,在平原腹地慢慢呼吸。

我来衡水,不是为了去寻找一处景点或某段历史,而是想看看,在这个不曾因喧哗被打扰的地方,人们怎样过日子,怎样把“平凡”过出深意。

一、衡水湖:湖心有影,风中无声

我的第一站,是衡水湖。

站在湖边的木栈道上,我看到水面静得像一张未曾书写的宣纸,倒映着远处疏落的芦苇与湖心岛屿。这里不如江南水乡精致,也不如高原湖泊震撼,却自有一种无声的涵养。

一位在湖边垂钓的大爷告诉我:“这湖原来叫‘母亲湖’,十几年前差点干了,后来治理、护水、封湖,才有了现在这清样儿。”

他把话语放得很慢,就像湖面的波纹,一圈圈地荡开。

我走上一座观鸟台,远望那成群结队的野鸭、白鹭、灰鹤。有孩子拎着望远镜站在父亲肩头尖叫:“爸爸,它飞了!”

那一刻,我明白了,这不是一座“用来看风景”的湖,而是生命得以隐居的所在。

我写下:

“衡水的水,不惊不扰,

它不是江河湖海的奔腾,

它像一盏心灯,在风中不灭;

它像一个老者,沉静地看世间迁移。”

二、桃城区街巷:教学楼外的少年心事

离开湖区,我步入市区。

衡水被很多人记住,是因为那所“神一般存在”的高中——衡水中学。但我更感兴趣的,是那所名校之外,那些普通的、正上学的孩子们,他们在这座城市里的影子。

我走入一条背街巷口,看到几位穿校服的学生坐在奶茶店门口,有说有笑,也有眉头紧锁。他们聊的不是考试,不是分数,而是“等放假回老家我妈要带我去看海”“我想学画画”“我不想考北京”。

这些声音像是一种挣扎,也像是衡水这片土地上,一颗颗正在生根发芽的种子。

我忍不住问一位正在写作业的女生:“你喜欢这里吗?”

她想了想,说:“我爸妈在衡水打工,他们觉得这里挺好。我没想过喜不喜欢,就是在这儿嘛。”

我记下这句话,也记下她书包上挂的一颗小铃铛,在微风中轻轻响起。

“衡水的孩子,不问‘是否’,只问‘怎么做’;

他们不像竹子节节高,却像土豆,扎得深,生得稳。”

三、武强年画:红火背后的一点安静

我坐车去了武强。

这里,是年画的故乡。不同于苏州桃花坞、天津杨柳青的雅致风格,武强年画热烈、直白、夸张,每一幅都像是要从墙上跳出来。

我走进一户正在赶制年画的作坊,墨香、纸香、印板的木头香交织成一种安详的温度。

一位老艺人边印边说:“我小时候,过年就是挂年画,一贴窗户,心就亮堂。现在虽然不贴了,但我们还在画。”

我问:“您画的是过去,还是现在?”

他说:“都不是,是盼头。我们这儿人喜欢画娃娃抱鱼、招财进宝,就是盼个好。”

在他印完一张“连年有余”之后,我看到墙角挂着一张新画,居然是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电视上还写着“防疫知识”。

传统,从未被时代淘汰,只是换了种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