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屋子都是暖色调,墙上还贴了可爱的卡通人物,书架上有个相框,里面裱着桑白第一次送她的花,如今已成干花了。
沙发的那头放着一个大大的哆啦A梦,笑得张着大嘴巴。
怎么看,都有她的影子,她已经懒得去管了,反正以后这房子桑白和云幼怡不会再住了,多半是转卖出去,装修公司会处理的。
就像她和他的这些年,也会消失在风里。
其实这房子以前是冷色调的。
桑白买了先住了一年多,房间里一样没多。
她刚刚搬进来那天很开心,兴致勃勃挽起袖子大刀阔斧,发誓要把这里变成一个温馨的家,她和桑白要在这个家里生根发芽,她要做他的妻子,幸福一辈子。
三年过去了,这里已经全是家的味道了,房子焐热了,人却永远捂不热。
她站起身来。
门外传来输入密码锁的“滴滴”声。
桑白打开门进来,跟她的眼神对视上,尔后,目光缓缓落到她的手上。
一左一右,两个大大的行李箱。
桑白刚刚平下去的眉头又皱起来,脸一瞬间就绷紧:
“看来酒还没醒?”
舒念从沙发扶手上拿起自己的手套,漫不经心的问他:“桑白,我们认识多少年了?”
桑白皱着眉摘手套,回答得同样漫不经心:“挺久了吧,感觉从有记忆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了。”
舒念把手放进手套里,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戴好。
“八年零七个月,确实挺久了。”
桑白放好手套,看着她的动作,“你想说什么?”
舒念把最后一根手指戴进手套里,抬头对他笑了笑:“我们就到这里吧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桑白上前来两步,看着她的眼睛。
那个眼神,仿佛是头一天认识她。
舒念一字一句:“我说,我们就到这里吧,八年也好,十年也好,就到此为止了。”
“桑白,你我从此,桥归桥,路归路。”
桑白盯着她看了几秒,发出一声短促的笑:
“我这大半夜回来,原本是想听你解释的,结果你反而变本加厉。舒念,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?”
之前的舒念多乖的,今天像突然长了反骨一样,他最近确实是有点惯着她了。
心里冒起一股火,他目光落在她一左一右两个行李箱上,讥讽道:
“都是成年人了,你觉得你拖着两个行李箱装装样子就能吓到我吗?”
舒念定定看了他几秒,那双眼睛似乎说了很多话。
又好像什么也没说。
空气里都是沉默,她也沉默拖着行李箱绕过他就出去了。
“啪嗒”,门锁合上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脆。
桑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她真的走了。
她竟然真的敢走。
桑白气得脸都白了:“好样的舒念,果然好脸色给多了就蹬鼻子上脸,好样的!这次不好好给你个教训你是真不知道东南西北了。”
一阵风吹来,厨房的窗户没关好,冷风吹得窗户啪啪响。
桑白走过去关窗,刺骨的风直往身上钻,顺着骨头缝灌进去一样,钻心的冷。
这么冷的天。
他关上窗,一咬牙,决定一定要给她个教训。
他拿了睡衣进卫生间洗澡。
今晚的卫生间好像空旷了很多,仔细一看,原来是她把自己的护肤品都收走了,还剩下他送的几罐孤零零摆在那里。
心里说不上的烦闷,他扯了扯衣领想松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