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药圃秘事(1 / 2)

纯阳贱神 三哥妄语 2685 字 1天前
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一把锋利的匕首,透过茅草屋顶的缝隙刺入郝见仁的眼皮。他猛地坐起身,粗布被子滑落腰间,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。额头上全是冷汗,黏住了几缕散乱的头发。

梦中那把血红色的剑仿佛还在眼前晃动,锁链的哗啦声犹在耳边回荡。郝见仁使劲揉了揉太阳穴,试图驱散那令人不安的幻象。

\"老黄,我做噩梦了。\"他嗓音沙哑,转头看向蜷缩在角落的大黄狗。

大黄懒洋洋地抬起眼皮,金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出异样的光彩。它身上的泥巴已经掉得差不多了,露出原本金黄色的毛发。最令人惊奇的是,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结痂,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新毛。腐心草的药效远超郝见仁的预期。

郝见仁伸手摸了摸大黄的耳朵,老狗舒服地哼了一声,尾巴在地面上扫了扫,扬起一小片灰尘。

\"看来那腐心草真管用。\"郝见仁嘴角微微上扬,但笑容很快消失了。他从怀中掏出那个冰凉的小玉盒,放在掌心仔细端详。

玉盒只有半个巴掌大,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白色,像是用骨头雕琢而成。盒面上刻满了细密的符文,在晨光中若隐若现,像是一条条游动的小蛇。郝见仁轻轻摇晃,里面传来液体晃动的细微声响,还夹杂着某种硬物碰撞的\"咔哒\"声。

\"你说玉衡长老到底想干什么?\"郝见仁压低声音问道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盒表面,\"这玩意儿看起来就不像好东西。\"

大黄打了个哈欠,露出两排发黄的犬齿。它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地上的锈剑,金属与地面碰撞发出\"叮\"的一声脆响。

令人吃惊的是,锈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,剑尖在地面上划出几道深痕,组成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:\"蛊\"、\"勿\"。

郝见仁倒吸一口凉气,差点把玉盒扔出去:\"蛊?你是说那种能钻进人身体里吃内脏的虫子?\"

锈剑继续划动,又添了几个字:\"子母连心,母死子亡。\"

\"这老太婆想害谁?\"郝见仁手一抖,玉盒差点掉在地上。他连忙用衣角裹住,小心翼翼地塞回怀中。胸口立刻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,仿佛揣着一块寒冰。

屋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刘管事沙哑的嗓音像锉刀一样刮擦着郝见仁的耳膜:\"赵铁柱!日上三竿了还睡?东净房都溢出来了!\"

郝见仁赶紧应了一声,手忙脚乱地套上那件借来的外门弟子服。衣服经过一天的秽物浸泡和汗水浸透,已经散发出难以形容的臭味,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发霉的谷物。但他别无选择,只能强忍着作呕的感觉穿上。

\"老黄,你在这儿待着。\"他压低声音,快速系好腰带,\"我去去就回,然后咱们想办法处理这玩意儿。\"

大黄担忧地呜咽一声,用鼻子顶了顶锈剑,示意他带上。

郝见仁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锈剑用破布裹好,别在腰间。虽然带着剑去打扫茅房显得很奇怪,但直觉告诉他今天可能会需要这把神秘的剑。

东净房比昨日更加惨不忍睹。不知是哪个缺德弟子半夜如厕,不仅没对准坑位,还把秽物弄得到处都是——墙上溅着可疑的黄色斑点,地上有一滩半干的液体,甚至天花板上都有几道喷射状的痕迹。苍蝇在污秽上方盘旋,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。

郝见仁捏着鼻子,强忍呕吐的冲动开始打扫。每铲一下,胃部就痉挛一次,喉咙里泛起酸水。

\"新来的,动作快点!\"刘管事靠在门框上抽旱烟,独眼盯着郝见仁的一举一动。烟袋锅子里冒出的青烟在他头顶形成一团诡异的云雾。\"午时前还要去药圃施肥。\"

郝见仁手中扫帚一顿,心跳突然加速:\"药圃?哪个药圃?\"

\"废话,当然是百草园旁边的那个。\"刘管事吐出一口浓烟,烟雾中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阴森,\"怎么,你小子还想去珍药园不成?\"

郝见仁心跳得更快了——这不正是玉衡长老要他放盒子的地方吗?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,继续低头扫地:\"没,就是问问。\"

刘管事眯起那只完好的眼睛,目光像刀子一样在郝见仁身上刮过:\"净房弟子去药圃要经过三道岗哨,别想着偷灵药。\"他冷笑一声,露出那三颗发黄的牙齿,\"上个月有个不知死活的,现在还在刑堂地牢里嚎着呢,手指头一根不剩。\"

郝见仁赔着笑脸点头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他假装专心扫地,实则大脑飞速运转,思考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。

就在他扫到第三个隔间时,眼角余光瞥见墙角又长出几株腐心草,比昨日的更加茂盛。这些草的叶片边缘呈现出更深的蓝色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,茎干上的紫色纹路也更加明显。

\"磨蹭什么?\"刘管事不耐烦地用烟袋锅子敲了敲门框。

郝见仁赶紧低头干活,悄悄用脚把那几株草遮住。等刘管事转身去检查其他净房时,他迅速蹲下身,拔下腐心草塞进袖口。这次锈剑没有震动,看来已经默许了他的行为。

临近午时,郝见仁挑着两桶发酵过的粪水,跟随刘管事前往药圃。粪桶散发出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波浪,让沿途弟子纷纷掩鼻避让。有几个女弟子甚至捏着鼻子发出夸张的干呕声,眼中满是鄙夷。

\"看什么看?\"刘管事对那些嫌弃的目光嗤之以鼻,声音提高了八度,\"没有咱们的肥料,哪来的灵药给你们这些少爷小姐嗑?\"

三道岗哨果然如刘管事所说,守卫森严。第一道岗设在通往内门的石阶上,是两名身着青色法袍的持剑弟子。他们检查了郝见仁和刘管事的腰牌,又掀开粪桶盖子看了一眼,立刻被熏得后退三步,脸色发青,连连摆手放行。

\"每次都这样。\"刘管事嗤笑一声,挑起粪桶继续前进,\"嫌臭就别修仙,回家绣花去。\"

第二道岗设在百草园外围的月牙门前,由一名筑基期执事把守。此人面白无须,眼睛细长如缝,嘴唇薄得几乎看不见,活像一条盘踞在阴影里的毒蛇。他不仅详细检查腰牌,还让郝见仁和刘管事把手放在一块光滑的黑色石头上。

\"测灵盘?\"刘管事眉头紧锁,额头上皱纹堆叠得像老树皮,\"什么时候净房弟子也要测灵力了?\"

执事冷冰冰地回答,声音像是从冰窟里飘出来的:\"最近有人偷灵药,掌教亲自下的令。\"

郝见仁心头一紧——他身上可带着腐心草和那个要命的玉盒!他硬着头皮把手放在冰凉的黑石上,石头毫无反应,连最微弱的光都没发出。

\"毫无灵力的废物。\"执事轻蔑地哼了一声,转向刘管事。

刘管事的手刚放上去,黑石就泛起微弱的黄光,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。执事挑起一边眉毛:\"炼气三层?你这样的修为怎么会沦落到净房?\"

\"年纪大了,不中用了。\"刘管事咧嘴一笑,露出那三颗发黄的牙齿,\"年轻时走火入魔,修为尽废,能保住这点灵力已经是祖上积德。\"

执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最终还是挥了挥手放行。

过了第三道岗,药圃终于出现在眼前。这是一片被矮墙围起来的园子,占地约两亩,里面整齐划分着数十块药田,种着各种形态奇异的灵药。有些叶片呈现出七彩颜色,在阳光下变幻莫测;有些花朵形如人脸,甚至能随着人的移动转动\"面孔\";还有些果实表面浮现出类似符文的纹路,时而亮起微弱的光芒。

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香气,有甜腻如蜜的,有清新如薄荷的,也有刺鼻如硫磺的,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氛围。

\"你负责东边那三块。\"刘管事指了指远处的几块药田,\"施完肥直接回去,别乱跑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