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番外三:残屏碎梦(1 / 2)

重建谢府的工匠从废墟里挖出半块烧焦的木板时,谢承渊正替江逾朝修剪桃树枝。

刀刃“当啷”掉在地上,他蹲下身,指尖触到木板上模糊的金线——那是千军万马图的一角,马首的鬃毛还残留着几缕金丝,像极了江逾朝当年绣到指尖出血的模样。

“谢承渊,你怎么了?”江逾朝端着药碗走来,看见他发红的眼眶,连忙放下碗蹲下来。

“没什么。”谢承渊把木板藏在身后,却被江逾朝一眼看到。

阳光透过桃叶照在残屏上,金线闪着微弱的光,映得他耳尖发烫。

“这是……”江逾朝的指尖抚过焦黑的木纹,忽然笑了,“当年你烧的屏风,原来藏在这里。”

谢承渊的心猛地一揪。

他想起金銮殿赐婚后那个夜晚,他把屏风扔进火盆时,江逾朝眼里的光如何一点点熄灭。

那时他以为烧掉的只是件物品,后来才知道,他烧掉的是对方攒了三年的心意,是自己后半生的安稳。

“朝朝,”他声音发哑,“我……”

“嘘。”江逾朝按住他的唇,指尖带着淡淡的药香,“现在该我问你了——当年烧屏风的时候,手是不是在抖?”

谢承渊愣住了。

他确实在抖,背对着江逾朝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

火光照亮屏风上奔腾的战马,也照亮他藏在袖中的半幅《千里江山图》——那是江逾朝藏在贺礼里的,他偷偷取了出来,终究没舍得烧。

“抖了。”他低声承认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“怕你看见,故意背过身。”

江逾朝没说话,只是拿起残屏走进屋。

谢承渊跟在后面,看他把木板放在桌上,拿出针线和金箔。

“我试试能不能修复。”他头也不抬地说,指尖捏起细针,却在碰到焦木时顿了顿。

谢承渊从背后抱住他,下巴抵在他发顶:“朝朝,别费力气了,我再给你绣一幅。”

“你?”江逾朝回头看他,眼里带着笑意,“谢将军拿剑的手,能拿绣花针吗?”

“能。”谢承渊接过针线,指尖却在发抖。

当年他嫌江逾朝绣花费神,现在才知道,每一针每一线里,都藏着说不出口的情意。

针穿过焦木时卡住了,他用力一扯,针尖扎进手指,血珠落在残屏上,像当年江逾朝绣错时落下的血点。

“笨手笨脚的。”江逾朝嗔怪地拿过他的手,放在唇边轻吮,“当年我绣屏风,也常扎到手,你还笑我娇气。”

谢承渊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。